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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无锡钱姓文化科学名人,人们自然会想到钱穆、钱锺书、钱伟长等,他们都是晚唐五代时期吴越王钱镠的后人,不过他们分属两支不同的支系,钱锺书这一支是无锡堠山城西支永义派丹桂堂一脉,创始者是钱锺书的曾祖父钱维帧。
1990年,一部由陈道明主演的电视剧《围城》让钱锺书从学术界“出圈”,小说也因此热销,此后数十年,钱锺书、杨绛夫妇一直备受专业和非专业的文艺爱好者关注,与此同时,这个无锡书香门第中的许多人也开始为人所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站在钱锺书这一代的位置往上下看,钱家确实是国学、文学、科学大家和专家最密集的家庭。
父亲钱基博是著名的国学大师,叔父钱基厚(钱基博孪生兄弟)担任无锡商会会长多年,大伯钱基成开馆授业也是钱锺书的“过继父亲”,对钱锺书幼时学习影响巨大,而和钱锺书同辈的则有:
钱基厚子女:中科院院士钱锺韩(长子)、同济大学教授、著名工程桥梁专家钱锺毅(三子)、毕业于同济大学的抗日烈士钱锺仪(四子)、对中国近代工业和汽车业做出重大贡献的专家钱锺鲁(五子)、电力专家钱锺彭(六子)、计量专家钱基泰(幼子)、光学专家钱锺华(次女)-----
以钱锺书为代表人物的钱家子弟的成就和故事广见于各种书籍和网络,文章难以数计,所以,从“民国的近亲和远亲”的主题,在此本文不做累述和展开,有兴趣的读者能自己去查阅或直接到无锡梁溪区新街巷30-1号“钱锺书故居”去当地考验查证、了解。
而无论在钱锺书和杨绛的文章中,却很少提到钱锺书的母亲及自己的表亲一族,所以,他们就没有钱锺书的兄弟姐妹和堂兄弟姐妹等这些“钱姓”的人为更多的人所知道,比如,钱基博的夫人即钱锺书的母亲的姓什么?
其实,钱锺书母亲一系即他的“表亲”一族中有不少人也“名声显赫”,而且他们之于民族和国家的巨大贡献一丝也不逊于钱家和无锡其他大家族。
钱锺书母亲姓王(传名王韵清),是当年无锡城中的美人,她的堂哥哥也就是钱锺书的堂舅叫王西神(王蕴章),王西神之于中国文学发展和出版业的贡献在于他是中国最早建立作者稿酬制的人和《小说月刊》的创始人以及首任主编。
钱母的父亲叫王縯(笏唐),在王氏在兄弟中排行第三,王縯的二哥王旭丹就是王西神的父亲,大哥王莘锄(王縡),王縡是清朝政治人物、同治年進士。此人物关系来自钱基博在钱锺书之妹钱锺霞与石声淮结婚时所撰《金玉缘谱》:“……以生三子:长子莘锄先生,以名进士官户部郞,一出为福建乡试主考。次旭丹先生,以诸生官浙江同知,而与盛杏荪雅故,筦领苏州电报局二十年,是即西神阿舅之父也。尔外祖笏唐先生其季,亦以制举文有声南北,称名师。”
王縡是钱锺书母亲家族的“领军人物”,由于暂时缺乏详细的族谱资料,目前还很难非常清晰地厘清王縡后人的辈分和关系,但是,出自王縡一支的除侄子王西神外,直系孙辈曾孙辈的人中的人物也有不少“响当当的人物”,他们都是钱锺书非常近的“表亲”。
民国年间,名媛陆小曼的婚姻和爱情广受关注,她和谁结婚离婚都是“八卦”小报的头条消息,陆小曼19岁第一次结婚,23岁离婚,和她尽经历了4年婚姻的男人叫王庚,他是王縡的孙辈,在这一个故事中,徐志摩充当的“第三者”的角色。
王庚是清华留美学堂的优等生,由清华全额承担其学费赴美留学,先后在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及普林斯顿大学学习历史和政治,1818年,王庚又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在137名毕业生中名列12名,和他一起毕业排名却在40开外的一位美国同学日后成了美国总统,他叫艾森豪威尔。
文武兼备的王庚回国后供职于北洋政府陆军部,担任赴“巴黎和会”谈判中国代表团的上校武官,后也一直服务于中国军界,1923年,王赓出任交通部护路军副司令,并晋升为陆军少将。1924年,他曾出任过孙传芳的五省联军总部参谋长。1931年,他还出任了宋子文筹建的税警总团团长。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役期间,他因误入日宪兵辖区被捕,经营救后释放,后又被诬认为“间谍”,重新入狱,不久后被释放。1935年后,王赓曾任职过兵工署昆明办事处处长,1942年,他被任命为赴美军事代表团团员,同年在途经开罗时逝世,被安葬于开罗盟军公墓,盖棺定论,王庚终成一代“爱国将领”。
无锡嘉乐堂王氏是王氏迁锡之后的“大本营”,按谱系王西神是“二十世”,王庚和无锡爱国工商人士王廉是“二十一世”,而到了“二十二世”,王家出了二位对中国民族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中科院院士,他们就是王迅、王选兄弟。按辈分,他们是钱锺书的“表侄”。
直到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的印刷业还是铅字排版,这种传统的排版方式极大地阻碍了中国出版印刷行业和新闻文化事业发展,1979年7月27日,在北大汉宇信息处理技术研究室的计算机房里,科研人员用自己研制的照排系统,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次成版地输出一张由各种大小字体组成、版面布局复杂的八开报纸样纸,报头是“汉字信息处理”六个大字。这是首次用激光照排机输出的中文报纸版面。而主持这项划时代工作的就是王选,王选主持研制的汉字激光照排系统,被公认为是毕昇发明活字印刷术后中国印刷技术的第二次革命,他被誉为当代“毕昇”。王选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曾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等。王选这一辈有“一门三院士”的美誉,他的亲哥哥王迅和堂兄弟王序也都是中科院院士。
其实,钱锺书的“表亲”中除了王姓之外,还有许姓和杨姓等大家族。钱锺书的叔叔钱基厚是商业巨贾,他的长女嫁给无锡许家的许景渊,他们的长子许大雄是中国著名的耐火材料专家。钱基厚的岳父岳母叫高汝琳、许毓瑾,许毓瑾是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著名历史学家许倬云的姑母,许卓云的姐姐叫许留芬,她后来有个孙子成了明星,这就是台湾艺人王力宏,这样以国学、历史、科学为底蕴,相对“严谨和严肃”的江南大家族里内,终于有了“娱乐明星”。
但是,于音乐的涵养和成就而言,王力宏和钱锺书的另一位“表亲”杨荫浏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杨荫浏母亲钱淑珍,和钱锺书父亲钱基博是堂兄妹关系,所以,比钱锺书大11岁的杨荫浏是钱锺书的堂表兄,按杨氏族谱关系,杨荫浏也许是杨绛的族叔,而论远近,钱锺书和杨荫浏的关系更为紧密。
杨荫浏生于1899年,于1984年去世,他是中国民族和宗教音乐的一代宗师,是中国民族音乐学的奠基人。年少时,杨荫浏在家乡无锡从道士学习笛子、笙、二胡、琵琶、三弦等民族乐器,23岁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学习文学,从1920年到1930年又从美国传教士郝路易女士学习英文、钢琴和作曲,音乐学养中西交融。
杨荫浏后一直从事音乐教育和研究工作,先后在燕京大学、国立音乐学院、金陵女子大学等院校和音乐研究机构担任教授和研究员,解放后,杨荫浏任中央音乐学院研究部研究员、教授,音乐研究所副所长、所长,及中国音乐家协会常务理事。1979年起,任中国艺术研究院顾问,兼任民族音乐委员会主任、第三至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等职。毕生著有《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等专著20多种、论文近百篇。而我们今天听到的无锡民间艺人华彦钧(阿炳)的名曲《二泉映月》等6首中国民乐经典,就是经杨荫浏抢救录制下来才得以保存和流传的,阿炳实际上也是杨荫浏的“师傅”,杨荫浏少年时跟随他学习过一年的乐器。
1950年夏,时任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研究员的杨荫浏和琵琶演奏大师曹安和回无锡专程请阿炳演奏并录音。阿炳得知后说:“我不奏音乐已经有两年了,我的技术荒疏了,我的乐器也都破坏得一件都不能用了。”“我荒疏太久了,让我练上三天,再演奏吧!”为解决乐器的问题,杨先生为他从乐器店借一把新的胡琴,曹安和把自己的琵琶借给了他。他们用当时最先进的“钢丝录音机”为阿炳录制了二胡曲《二泉期月》、《所松》、《寒春风曲》和琵琶曲《大浪海沙》、《昭君出塞》、《龙船》6首乐曲,杨荫浏为阿炳录完这些曲子还未及录制更多,阿炳便于同年冬天带着他丰厚的“中国经典名曲宝库”去世了。
1939年正当抗日烽火连天的时候,杨荫浏应无锡“远亲”顾毓琇之邀来到陪都重庆,在国民政府教育部音乐教育委员会任职。1940年11月,顾毓琇在重庆青木关创立了国立音乐院并兼首任院长,杨荫浏应聘出任国立音乐院教授兼国乐组及研究室主任,当时即便在战时最艰苦的环境下,中国的专业音乐教育也没有停止。
杨荫浏在青木关国立音乐学院时期,有位邻居也是音乐学院教授叫陈田鹤,而此时,他们大概没想到,多年后的一桩婚事,又将杨荫浏、陈田鹤夫妇以及王选的王家乃至钱锺书家庭也连成了“远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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